第九十八章:走马夜长安-《乱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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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一切皆因安贼逆胡发动的叛乱而起,如果安禄山此时仍旧安稳稳的在范阳做他的三镇节度使,秦晋与他又岂有今日的地位?他们也仍将在新安做着不起眼的佐吏杂任。
若是往常坊门关闭后,早就不允许如此举着火把当街招摇,然则此时,往日里那些令人生厌南衙禁军竟一个都不见了踪影。
轺车辚辚驶离了酒肆,白日间喧嚣熙攘的长安大街空旷寂静,马蹄与车轮发出的声音便格外响,巡城禁军瞧见车幡竟都纷纷避让。
透过帘幕看到这一切的陈千里又禁不住感慨起来。
“以君今夜的风光,只怕太子也要相形逊色!”
陈千里所说的确是实话,太子因为身份特殊,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,谨言慎行还来不及,又哪里敢华车随从,如此招摇的星夜走马长安城?而后,陈千里又话锋一转,带着几分戏虐的说道:“这等风光于君而言,实在是火炭团,坐上去看着风光,却要烤的屁股生疼!”
秦晋当然听得出来,这是陈千里在委婉的规劝。他又何尝不知道做人要低调的准则,但这也是听从了郑显礼的建议后,才如此作为的。在强势君主面前任何伪装都将无所遁形,尤其是不懂得自污的领兵之人,向来是天子猜忌的首选。
反观当今天子重用的边将节帅,又有哪个身上没有明显的缺点?河北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向来以粗鄙勇悍示人,安西节度使高仙芝身负灭国之功却有贪财之名,河西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侠义壮勇又困于酒色。
朝廷兵权事权最盛的三个节度使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,这才使得天子放心任用他们节制地方,然则即便如此,拥有灭国之功的高仙芝还是深受天子忌惮,被免去安西节度使之职,明升暗降调入长安。如果不是中原内乱陡起,只怕他再难有统帅大军出征的机会。
郑显礼还吐露了一则外人很难知晓的消息,高仙芝所谓贪财之名,不过是学那汉丞相萧何的自污之举。否则西域与长安远隔千山万水,交通不便,边将节帅统帅大军节制地方,又怎么能让天子安心呢?
秦晋不过是寒门子弟,与天子非亲非故,难道天子对他除了欣赏看重以外,就没有猜忌吗?试想想,骤然获得重用,登临高位的将兵之人,一个深沉世故,一个私德有亏,究竟哪一个令人放心?答案当然是后者。
天子用治世之臣,向来只用其能而不用其德。比如太宗朝的魏征,此人最初是元宝藏的僚属,后来又投了李密,李密败给唐朝后投了唐朝,结果一朝成了窦建德的俘虏,便投了窦建德。直到太宗大败窦建德,魏征才又重新投了唐朝,深得太子李建成礼遇,为太子洗马。
最终玄武门之变后,太子一党惨败,李建成、李元吉被杀,魏征才投靠了成就他一世令名的太宗文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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